第一百六十六章 没白挨打

隐于深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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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都学杂了,分明是你只学了皮毛,丝毫不会学以致用而已!”蒯通蒯大爷似乎真的被气着了,又是一筷子狠狠敲在何咸的脑袋上,丝毫再不给他争辩的机会:“既然你已知晓这揣摩二篇,此时对上牛辅

    ,有何感想?”

    痛苦捂着脑袋的何咸,神情十分幽怨。毕竟,在军营当中,五千铁血杀伐的汉子对他可谓敬畏如神明。可在蒯通的面前,他只有挨筷子的份儿。

    而且,他也发现了现代人跟古代人却是有差别,古人虽然接触书籍的机会不多,但也因为如此,他们通常将一本书都研习到融会贯通的地步。

    可现代人虽然接触知识实在太容易、太广博了,所以也就有了泛而不精的毛病。更常见的情况,就是一个人家中可能书籍百卷,可通常连书的前三页都没翻完。

    由此,对于蒯通这个问题,何咸想了想,最后只能老实地摇头:“没啥感想,还是毫无头绪”

    “朽木不可雕也!”蒯通愤愤地又扬起了筷子,可这次何咸却有了准备,一把抓住蒯通老头儿的手:“蒯大爷,您别打了,你光这样,就是敲碎我脑袋也没用啊”蒯通看起来还通情达理,默默地也就点点头,可就在何咸刚松开蒯通的手。蒯通忽然以着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又一筷子敲在了何咸的脑袋上:“老夫自然也知道打你没什么用,但不打你,老夫实在难

    解这心头怨气!”

    何咸这下都想哭了,可毕竟有求于人,他也不能转身离去。只能默默挪了挪屁股,离开这位明显内分泌失调的蒯通攻击范围。“牛辅为人优柔寡断,怯懦多疑,这样的人,本应威吓恐惧最佳。不过,以你目前的身份,这条路是行不通的。既如此,你只有将他哄高兴了,才能揣摩住他的心理,令他心甘情愿且不知不觉地为你办事儿

    。”

    蒯通看到何咸挨打怕了的样子,也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就是这样的人,即便恨铁不成钢,也不会宽慰鼓励。反倒是这样将对策讲出来,说明他已然不怎么生气了。

    何咸闻言亦不由点头,说实话,要是他昨日就能想起《鬼谷子》这篇文,提前洞察了牛辅的心理,也就不会直言拒绝,惹得牛辅勃然大怒了。

    “可是,蒯大爷,即便我现在知晓了这番道理,但木已成舟,我又当如何弥补?”懊恼归懊恼,幸好何咸从来不是个向后看的人,遇到了问题他更多还是想的如何解决。

    蒯通不是一个好老师。但他也知道,不让何咸思考,自己就将答案讲出来,那此事过后,何咸仍旧不会有多少长进。

    于是,蒯大爷气哼哼地饮下那樽酒,没好气地回道:“自己想,想想老夫之前说过的所有话。要是有如此之多的提示,你仍旧没有感悟,那也只能证明你没纵横家的天资!”

    “纵横家”何咸不由苦笑,摇摇头道:“我本来就不是什么纵横家,甚至,我根本不知道我属于哪一家。”好在,穿越也有段时间,更经历了不少事的何咸,也知道蒯通这是为他好。故而,这一刻,他端坐起来,仔细而认真地凝视着蒯通,观察着蒯通的一举一动,似乎想将自己代入蒯通内心那纵横捭阖的世界

    。

    很快,蒯通说过的话,就如录音机一般在何咸的脑海中回荡,一遍又一遍。在这样的催眠下,何咸似乎也感受到了蒯通内心中,那股气吞天下的野望和勾心斗角的精明。有了这似虚而实的感悟,何咸便将问题放在眼前,思绪萦绕,犹如飞联的线条一般开始在脑中生发、缠绕:很显然,他最终的结果,是要牛辅认同自己招抚白波贼的战略,上书董卓。只有这样,他才能令

    李儒和牛辅二人双管齐下,劝说住董卓改变心意。

    但问题是,现在牛辅同他之间已然有了裂痕,这样的关系让牛辅帮助自己,显然是不现实的。那么,他当前要做的,就是先修补好与牛辅之间的裂痕。

    就是这点,该从哪里入手呢?

    何咸冥思苦想,总觉得自己思绪很清晰、逻辑也明确。然而这些线索当中,却差了明显的一环,让所有的思绪和逻辑都连接不起来。

    适才蒯通所讲的揣篇和摩篇,更多倾向于临场应用的技巧和指导方针。不过,其中也有提纲挈领的要旨:要想说服他人,必先了解其情。

    牛辅生自己气的原因,自己其实已经找到了:一是董卓给予他的压力,二来就是李傕从中作梗。自己偏偏毫不知情,一下触了牛辅的逆鳞,才会使得牛辅翻脸变色。

    那了解情况后,就该对症下药了:牛辅为人怯懦多疑,优柔寡断,这样的人,心思是很容易动摇的。只要.自己能够给予他足够大的利益!

    想到这里,何咸脑中不由亮光一闪,忽然就找到了问题的症核,也明白了蒯通为何那般感叹一个‘利’字!

    因为,在纵横家眼中,这天下的确就只是因利而动、逐利而往啊!这一刻,何咸神色怃然,不由感觉自己从一个冰冷、肮脏、丑陋的世界里走了一圈,感慨着重复了蒯通的一句话:“利,左为禾,右为刀,禾永远都躲不过刀的割杀。这就是真实的人性,天下熙熙,皆为利

    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见何咸已有顿悟,蒯通一双醉眼惺忪的眸子,这一刻不由光彩大亮:“小子,明白了?”“明白了。”何咸神色悲悯,随后又有些幽怨:“蒯大爷,我们那个时代,虽不完美,但也算多彩。纯洁的人,也是能在那里找到美好的,而我,曾经也算是其中的一员。为何,遇到了你们之后,你们偏偏要

    让小子接触这世界肮脏、丑陋的一面?”

    蒯通嘴一撇,再度面露不屑:“那你说说,前世的你,有什么成就?”

    何咸一愣,随即就更幽怨了:“前世的我,那个,那个默默无闻、庸庸碌碌.”“这就对了!不是这世界肮脏丑陋,而是这就是真实的世界!你若只想成为芸芸众生中的一员,自然可选择浅薄单纯。可若你想有所作为,就不能随心而欲!古往今来成大事者,你以为都只是气运加身、天

    命所归吗?”

    蒯通突发感慨,不由神色幽冷,目色绵长:“只有你洞察了世界的本质,才能顺应这个世界。你所厌恶、不喜欢的阴谋诡计,有时也的确令人心生反感畏惧。可问题是,那些东西,的确有用啊”

    何咸这次不由神色一凛,对着这位其貌不扬的糟老头儿深深一礼:“先生教导,小子铭记于心,不敢或忘。”

    蒯通这一次也终于欣慰一笑,眼中也闪过一丝神采:“地府千年,能结识你这么一个有趣的小子,老夫也算不枉此游了。多谢公子款待,望改日有缘再会!”

    说罢,蒯通身影缓缓虚化,最终消逝无形。那被他举在半空的筷子,也陡然一声掉落在地。何咸捡起那双筷子,不知为何,就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笑道:“这几筷子,的确没白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