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忍无可忍

隐于深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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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贼,你这等屠户卑贱之人,竟敢羞辱我等士子。你,你日后必遭天谴!”

    事实证明,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自不量力之人的朋友大多就是智障。就在杨彪都不敢为杨修求情的时候,王谦此时竟仍誓不罢休。

    这一刻,已然渐渐冷静的何咸,心中的邪火陡然又肆虐起来。可当看到马前惊慌失措、连连求情的王粲,又忍不住心生怜悯。

    而且,何咸也明白自古成大事者,皆可掌控自己的七情六欲,不使自己沦为情绪的奴隶——纵然私恨滔天,也当为大局让路!

    历史上,曹操击败袁绍后,便曾当中烧毁部下那些官渡之战时暗通袁绍的书信。此等胸襟气魄,才令曹操终成一番霸业。故而,何咸狠狠攥了攥拳头,才恨恨不已地提出了自己的条件:“王粲,只要你可效忠立誓尽心效忠于在下,且劝阻汝父不阻挠董公迁都大计。本中郎可酌情替你王家在董公面前求情,免尔等一死!不过,

    尔等家产田亩,便别想着保全了,全部充公以助迁都大计。”

    “谢中郎,谢中郎宽宏大恩!”王粲当即再度连连叩首。他当然听得出,何咸做出此等决议有多么不甘心,多么不容易。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如他这般领情且识进退的。或许,只是看到何咸雷声大、雨点小,王谦等人还是有侥幸之心。就在王粲准备起身劝说王谦的时候,王巩这时却厉害了起来,他一巴掌抽在了身材瘦弱的王粲脸上,怒吼道:“败家之子,士人的脸面全让

    你给丢尽了!”王粲这一巴掌挨得委屈至极,他根本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挨这一巴掌。然而,就在他将目光投向王谦的时候,王谦也厌恶至极地吼道:“打得好,老夫没有这等不孝之子!堂堂士族贵胄,竟向那等低贱之人求

    情,老夫深以为耻!”“父亲!”王粲发现今天自己的膝盖便没有挺直过,他望着王谦那张固执狂妄的脸,不由声泪俱下求劝道:“董公迁都大计已成定居,何中郎也只是为了我等能尽快安全迁往关中。杨家小贼故意借刀杀人,欲

    致我王家满门灭族,父亲切不可自误啊!”

    言罢,王粲小小的身躯又长拜在王谦身前,久久不起。

    而王谦,这一刻也久久无语,面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幼子,目光复杂至极。

    那等目光当中,既有怒其不争的厌恶,也有一丝隐藏在深处的舔犊之情。最后,王谦深深地叹了口气,忍痛瘸着腿站立起来,艰难走到王粲身前道:“罢了,看来今日注定是我王家一场劫难了。”

    王粲猛然抬头,不由大喜。在他听来,王谦这是听进去了自己的劝言,准备放弃王家的脸面,从而保全家门全族。然而,就在王粲起身打算搀扶王谦的时候,却不料王谦随后又说道:“粲儿,为父也知你一心为了王家。此时,只要你肯改过自新,与为父一同痛斥那屠户子,挺身而出控诉董贼暴行。老夫便还认你这个儿

    子,允你归入家门。”

    王粲脸色震惊无比,他怎么都没想到,现实竟与自己的想象相差那么远!可就在他准备继续开口劝说王谦的时候,王谦却看出了王粲的意思,猛然一伸手,高声阻止他道:“不用再多说了!今日之事,早非何家与我王家之私怨,而是公理大义!粗鄙武夫作乱朝堂,屠户小儿辱没

    我等士人,值此人心不古、礼乐崩坏之时,正当我等有识有志之士挺身而出!”

    说罢,也不顾王粲陡然扯着他的衣袍,王谦果真又向前迈了一步。他环顾了一番身后那些无言齐喑的士人,似乎寻到了自己一生存在的意义。

    “何咸,今日老夫刚正雷霆之言,他人不过惧尔武人不敢为也。然老夫一身傲骨,岂能看尔这等沐猴而冠之徒逆天而行?”

    王谦的语调逐渐高昂,犹如一根火炬在生命最后一刻燃出最亮的火焰,最后竟声色俱厉道:“何咸,尔如此污秽肮脏之徒,必被后世青石唾沫,遗臭万年!”

    “不错!”王巩看到这数万公卿大大夫多有意动,也紧随其后道:“何咸,在我等数万忠贞明士之前,尔这等小人还不速速下马受缚!”王家父子一番刚烈之语,的确道出了公卿士大夫的心里话。而且,他们也意识到此时威服何咸,非但能取得精神上胜利,更能在物质上要求何咸不干涉他们携带行李之事。故而,不少公卿士大夫纷纷上前

    ,大为赞赏王家父子。

    一时间,群情激奋,好似一场批斗大会,荒诞而可笑。

    而王谦父子,也如后世那些明星一般,骄矜又不失礼貌地向众人环首微笑:在他看来,这场斗争,他们已经赢了。

    难道,何咸还能将在场数万公卿士大夫都杀光吗?难道,他区区一个屠户子,能挡得住世间公理、群议汹汹吗?

    只有王粲,此时却看到何咸面上的愤怒厌恶之情已尽数消失不见。面对这么一混乱激愤的状况,何咸更多是在看一场闹剧。

    于是,赶在何咸尚未开口之前,王粲最后尽自己一番努力,扯住王谦的衣袍不停拜地道:“父亲,父亲啊!你这是要”

    “住口!”见自己的儿子如此吃里扒外,王谦也怒不可遏,吩咐王巩道:“将他拖至一旁去!王粲,今日你如此所为,实乃丢尽我王家脸面,从今往后,你再不是我王家子孙!”

    “真,真是幸运啊”看王谦训子,何咸不由评价了一句。

    “小贼,你说什么?”周围人群那般嘈杂,王谦只看到何咸嘴巴动了动,却没听清何咸嘀咕了什么。

    “我说,王粲还真是幸运啊”何咸抬高了声音,随即骤然策动爪黄飞电,冲向还在吆喝聚拢他人的王巩身前。

    这一次,王巩没有上次那般不堪。虽然他仍旧惧怕战马奔腾而来的凶势,但他更坚信‘法不责众’!

    这一次,他决定一定不能失了风骨,要微笑面对何咸的恫吓。

    然而,这一次,何咸却没给王巩机会。

    寒光凛凛的利剑,在战马的加速下轻易地洞穿了王巩的胸膛。就在最后一刻,王巩还是微笑着的。

    只不过,当他不敢置信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洞穿的胸膛时,才陡然变幻了脸色。那一瞬,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惜,血液已涌了起来,使得他口吐鲜血不止,陡然倒在了地上。

    掣回利剑的一瞬,何咸瞬间感到一阵阴寒急速刺向自己的眉心!

    那是一支弩箭!

    然而,就在弩箭距离何咸眉心只有几寸的时候,一杆奇异的兵器陡然呼啸而来,当地一声击飞了那支弩箭。无名随即虎目一瞪,信手一指道:“贼徒在那里!”

    下一刻,何咸便看到,平阳公主已然暴怒纵马,一枪刺死了混在人群当中手持利弩的家伙。

    这一变故,登时令整个广阳大道陷入一阵混乱。

    人们登时乱喊乱叫,四散奔逃。可还未跑两步,他们才意识到自己早就被何咸麾下那些冷漠无情的铁骑包围。面对那些毫不留情地铁矟和无情的杀戮,这场动乱只在刚爆发时,便瞬间平息下来。

    而何咸,似乎也无意调查那支弩箭,他只是面对着那些惶恐不安的公卿士大夫,狞笑着问道:“适才,是何人同王谦站在了一起,痛斥何某,控诉董公来着?”

    人群瞬间反应过来,所有人齐齐后退不已。

    整个场面当中,只有王谦及一小撮的至亲,在抱着王巩的尸首痛呼不已:“贼子,贼子焉敢!你们,你们动手啊,杀了他,杀了他!”可是,将近十万人,没有一人听王谦的话——他,实在太高估这些公卿士大夫的胆气和节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