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 跟李儒摊牌

隐于深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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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吕布的来访,何咸很是干脆了说了两个字:“不见!”

    开玩笑,好不容易盼到了大戏开始上演,这个时候导演又怎么可能跳出来客串演员?

    诛杀董卓这事儿,何咸是要有多远躲多远的。所以他当然不可能在这种关键时刻,跟吕布这种关键人物有什么接触的。

    至于郿坞发生的那件事儿,何咸虽然暂时还没有知晓。但从吕布来访一事上来看,他已然猜测出了个差不离。由此,胡皇后若一直按照剧本来演绎,那何咸此番拒绝接见吕布,其实变相地就是一记补刀。

    在女人面前受屈辱,在董卓面前被羞辱,最后才找盟友还被拒绝.你说让吕布这种心高气傲的骁将统统遇上,他会不会怒气值爆满?

    然后,王允这位素无往来、却高高在上的士大夫,就一不小心勾搭上了来,你说这是不是大冬天送温暖?

    再然后,王允又一不小心透露了点要诛杀董卓的意图。这个时候,吕布会不会就跟饿疯了的猫儿,忽然闻到了鱼腥味儿?

    越想到这里,何咸便越是开心。

    然而,看到去而复返的关平后,他就有些疑惑了。

    “李儒也来了,还带来了一车的礼物?”

    这个消息,让何咸的美好心情一下变得有些阴霾:在董卓集团当中,何咸唯一顾忌的人,其实只有这个毒士李儒。

    偏偏在吕布求而不得见的时候,李儒又堪堪赶来过来——这要是说李儒没发现些什么蛛丝马迹,何咸是打死也不相信的。

    “小懿,这最难缠的人来了,你说我该如何应对?”何咸坐回了主位,托起了下巴开始了算计。

    在他的计划当中,最美好的状况,是李儒丝毫没有察觉到阴谋的酝酿。其次的状况,就是李儒察觉到了些蛛丝马迹,却未和自己联系起来。

    但现在看来,最坏的情况还是出现了:李儒非但觉察到了阴谋,更联系到了自己如此一来,何咸就不得不直接面对李儒这位毒士了。

    “叔父,王允那块难啃的骨头,我们都啃了下来。李儒此人虽然可怕,但现在的他,还是当初董卓的心腹智囊吗?就算董卓如今对李儒仍旧言听计从,可现在的董卓,难道还有翻身之计吗?”司马懿稚嫩的脸庞上,露出一抹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冷笑:“既然来了,主公何不硬刚一波?毕竟李儒这个家伙,其实也算个人才,尤其在暗影密间一事上,他麾下的黑冰台更是我等日后不可或缺的资源.

    ”

    “硬刚一波吗?”何咸沉思了片刻,忽然便笑了起来:“虽然没啥技术含量,但这种碾压的快感,我喜欢!”

    “更不要说,李儒此番还带来了大量的礼物。以叔父爱财如命的德行,不收下岂非会后悔得要死?”关平补充道,随后在何咸脱鞋作势欲砸的威吓下,一溜烟儿地跑了出去。

    不多时,李儒便被关平引领着进来。

    而当李儒再见何咸的时候,忍不住感慨万千。

    这并非因为如今何咸不怒而威、气势爆表,实在是李儒不由想到当初雒阳的那个何咸,不过是只游走生死边缘的老鼠,而自己还曾高高在上地想要调教笼络他。

    可现在,即便何咸仍旧一副轻浮惫懒的德行,但他却实实在在是可以左右长安局势的一支重要势力。并且,还极有可能是一场巨大阴谋的主谋

    带着这样的感慨,李儒的语气不由客气了一些:“悉文,许久不见,倒是风采依旧。”

    “岳丈,前些时日我去府中寻你,你还将我拒之门外。要是那时候你接见了我,也不会许久不见了。”

    正在品尝了河东新茶的李儒,一听这话不由心中犯堵:好好聊天,你是会死吗?非要这样上来就把天聊死,你才甘心吗?

    “前些时日,太师正在为刺杀一案搞得长安人心惶惶,老夫也是为了避嫌”

    李儒尴尬地解释着,可没等他说完,何咸便又插嘴道:“不妨事儿,其实前些时日你要接见了小婿,岳丈就会发现,小婿这两天比前些时日更帅了!”

    这一次,李儒终究没有忍住,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竖子!老夫今日特地来寻你,难道是为了看你是否又帅了,皮肤是否更光洁细腻了吗!”

    “当然不是。”何咸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嘿嘿笑道:“岳丈此番前来,明白无误是来给小婿送礼的嘛这个,长者赐、不敢辞,小婿就笑纳了。”

    就在这一刻,李儒深深有一种感觉。他真庆幸自己不是什么沙场上的悍将,因为假如是那样,他绝对会一戟捅死这个何咸!

    不,捅死之后,才要在他身上补上一万次刀才解恨!

    于是,这时候李儒也不客气了:“怪不得,怪不得悉文不敢让吕中郎入内。否则,就以悉文这幅德行,恐怕早就身首异处了吧?”

    何咸倒是不以为意,端起茶盅缓缓抿了一口:“吕中郎还行吧,倒是董卓老贼命不久矣。岳丈一下少了这位靠山,恐怕要比小婿更要担心身首异处一事吧?”

    话题一下进展这么突兀,李儒的脸色不由冷厉起来:“如此说来,悉文是承认此番你在图谋着太师?”“不错,那老东西压在我头上太长时间了,实在太影响我未来的宏图大业。”何咸语气平淡,就跟聊天气一样说道:“正巧这些时日河东那里没什么大事儿,我便抽空儿来了长安,想着把董卓做掉,清除一下

    日后发展的障碍。”

    何咸如此坦诚,倒让李儒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他微微侧目看向何咸,想从何咸此时的状态中看出什么端倪,抑或想看出何咸究竟是何用心。

    然而,从始至终李儒都只看到了何咸绝对的自信和从容。那种睥睨掌控关中命运的淡然姿态,令李儒这位阴冷的毒士都渐渐开始感到一丝胆寒。

    好在,尚未被何咸完全掌控谈判主动的时候,李儒终于反应了过来。

    他随后的语气也因心境的变化,也变得阴冷和沉凝:“悉文,你究竟有何依仗,以为自己便能威胁到太师?莫要不知,蚍蜉撼树大不了心灰意冷,白忙一场;可螳臂当车的下场,却只有粉身碎骨!”“威胁?蚍蜉?螳螂?”何咸将李儒话中的关键词一一挑出,不由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亲爱的岳丈大人,难道到了这个时候,在董卓自掘坟墓多时后,岳父以为董卓是当初那个不可一世的乱世魔王,还以

    为凭借着麾下十万铁骑,可以纵横嚣张?”说到这里,何咸不由起身,不失时机地把右臂前伸,指向厅堂外的天宇,声音意气风发,斗志昂扬:“时也,势也!如今董卓江河日下,正乃此一时彼一时。岳丈如此执迷不悟,倒如夏虫不可以语冰,岂非

    徒留笑柄?”

    李儒再度沉默了起来,自家事自家知。身为董卓最重要的谋士,李儒当然知道董卓集团如今四面透风,岌岌可危。

    但他毕竟是从阴谋血海中走出的毒士,是汉末三国第一位登场的出色策士。纵然察觉出何咸这番话中不无道理,却也绝对不会被何咸如此夸张的动作和语态迷惑。

    由此,李儒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换上了一番更加凝肃的面容道:“如此,老夫便听贤侄一番高论。今日坐而论道,便当你我翁婿一场闲谈.”何咸这时也坐了下来,缓缓笑道:“也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