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你听我说(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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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说的?”林映空直起身子朝他走去,“现在的部长很好,也很强,什么都不会犹豫的是神,你只是人,为什么要把自己逼得那么紧?”话音落下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封容面前,眉目是缱绻又安静的温柔,“而且,就算你变弱了,我和整个灵执法部都是你的后盾,谁敢对你说半个不是?”

    林映空的语气很认真,神色很温柔,封容听着听着,看着看着,鼓噪的心奇异/地也渐渐安宁下来,他忍不住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些纷乱的浮光掠影已经随着起伏规律的心跳而消散了,封容微微一叹,“我不得不说,杨斐的事情对我有影响。”

    林映空对他说过的“同归于尽”四个字印象深刻,闻言,眉头便轻微皱了一皱,“生死有命,这条命既然是伯母自己选的,部长你记挂着也改变不了什么。”

    封容回忆着记忆里那张因为常年病痛而瘦骨嶙嶙的母亲的脸,“我不记挂,我只是……太久没有想起她了。”

    他不是一个习惯往后看的人,所以至亲至爱都离开之后,他只是沉默着孤独地往前走,也许是在知道杨斐的事情时林映空白天那句绝不会先他一步离开让他再次触动,他才忍不住将自己的茫然对这个现今最亲密的男人和盘托出,林映空说得对,他终究还是一个人,人都是群居动物,他再强大都好,都需要一个能听他说话的人。

    封容眉眼低垂的样子显得很薄凉凛冽,灵执法总部的人总说部长暗儡长了一张寡情威严的脸,再好看也不是自己能够肖想的,林映空却越看越喜欢,恨不得将他拥入怀中,亲吻着他的脸颊,让他不再露出那些能叫人心口一揪的细微情绪。

    林映空默默地想,也许来个拥抱不过分吧,安慰一下部长大人什么的……完全没发现情况不对的封容及时打断了他的遐思,“我好像听到电饭煲开关跳了的声音了,我们吃饭吧。”

    “……”这话题实在转得突兀无比,两人脚下的其中一条总是不安分的影子诡异/

    地卡住,没占成便宜的林映空看他一脸自然,眉角可疑地抽了抽,“部长,有没有人说过你神经很粗?”

    “嗯?有,”封容不解其意地回道,“你刚才就说了,为什么?”

    “……时候不早了,我们去吃饭吧。”林映空当机立断地决定马上去厨房盛饭端菜,免得上火——各种意义上的火。

    就在他刚走出房门的时候,身后冷不丁地飘来一句轻轻的低语:“你和执法部都在,我很快就能习惯的。”

    那声音平淡得似是只道了一句天气很好,林映空脚步微微一顿,但是没有回头,径自往厨房去了,只是脸上不自主溢满一片温柔,他想,在某方面神经很粗的部长大人一定不知道自己说了一句很动听的情话吧。

    大学城的老式居民小区,某栋三楼里,收拾好客房的颜米走回客厅,就看到刚才跟他拿了一支笔的鄂静白坐在等人高的乔巴玩偶旁边,对着一叠空白的A4纸在沉思,他不禁在想这个人挺勤奋的,这么晚了还在分析案情,不过等一走近,颜米眼角的余光不小心扫到纸上大大的标题后,他的动作不由自主地一顿。

    “……你写这个做什么?”颜米分明看到标题是“检讨书”三个字!

    鄂静白无甚表情地看他一眼,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在目光收回去之前问道:“你会写么?”

    “我没写过,也没收过,大学的检讨书也不会写给专业老师,”颜米难得流露出好奇的表情,尽管只是细微得不仔细看就看不出来,“你写给谁的?”

    “部长,”鄂静白不是很在意地随口道,“做了点影响不好的事情,他让我手写一万字检讨。”

    “影响不好?”颜米很难想象鄂静白会做什么影响不好的事情,因为对方总会给人一种正直不屈的感觉。

    “不小心弄死了个把人,”鄂静白目光微沉,“只是一点小失误。”

    颜米闻言,缓慢地阖动了一下眼睑,鄂静白说完之后才想起眼前这个人不是总办外勤组那群心理承受能力堪比S级结界的组员,正想说句自己是开玩笑的,就看到颜米将随身带着的手机从家居服里掏出来,冷淡地问:“一万字太多了,要找几篇范文给你抄一下吗?”

    鄂静白默了片刻,“……谢谢。”

    于是在接近凌晨的时候,鄂静白和颜米两个人一起窝在沙发上,一个在找检讨书,一个在抄检讨书……

    同样没睡觉的还有灵安全局总部大楼里的总办外勤组其他组员,费蓉将传真过来的资料打印出来,经过丁有蓝的办公桌时忽然发现他带着耳机盯着电脑,电脑上显示的是……呃,游戏页面?

    费蓉眉毛一竖,直接往前一扑挂到了丁有蓝身上,装模作样斥道:“小蓝!你居然在偷懒玩游戏!”

    丁有蓝被她吓了一大跳,赶紧脚下踩稳地面,免得和费蓉一起摔个四脚朝天,他取下耳机一脸无辜,“说什么呢,我在找线索呢!”

    “找线索?线索在游戏里么?”费蓉一脸的怀疑。

    “线索不是在游戏里,而是这个游戏是线索,”丁有蓝拿过电脑上插着的另一个耳机递给她,“你一起来听听,我检查过三个死者的电脑,发现他们都经常上歪歪语音,这个游戏频道是三个人都经常蹲守的地方。”

    “诶?还真的找到交叉点了?”费蓉有些不可思议,拖过一张办公椅推到丁有蓝旁边,坐下后戴上耳机,两个人都专注地盯着电脑页面。

    说是游戏频道,其实就是玩一些这个歪歪软件开发的小游戏,也难为那么多人挤在一起玩。现在频道上在进行着的是限时答题,麦序上挂着一个红色的男生马甲,显然是作为主持人在调动气氛,新的一局正好开始了,丁有蓝将鼠标让给跃跃欲试的费蓉。

    那个主持人的马甲叫“你听我说”,声音是个年轻的男人,好听的音线丝毫不被激烈的背/景音乐所掩盖,费蓉看了看题目,不是很难的样子,于是伴着好听的男声开始做题,限时为十五秒,答错了就出局,有一轮复活机会,每次公布答案之后系统还会根据答题速度列出前十名的人物表,一起玩的人还不少,费蓉自喻手速不慢,但在丁有蓝的友情援助下还是多数都徘徊在六、七名左右,她玩了一轮,就发现了症状所在。

    “啊啊啊这个主持人干嘛误导人家啊!”费蓉死在了十三题,不服气地道,也难怪她抓狂了,那个“你听我说”的声音太好听了,念题的时候还会友情提示什么答案比较有道理……前提是他没有在误导大家!

    频道的公屏上已经哀嚎一片,显然和费蓉一样被他带跑后而下意识选择了错误答案的人实在不少,有女孩子开麦又是抓狂又是撒娇地让“你听我说”不准误导大家,“你听我说”便笑了,带着点恶作剧的坏坏的感觉,说自己也是好心一片,主持人也是没答案的,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是正常的。

    费蓉也经常混什么歪歪频道啊广播剧圈子啊,这个“你听我说”就跟很多二次元的男生一样卖萌卖节操,偶尔还懂撒个娇,加上他声音委实戳中人的萌点,大家简直是对他又爱又恨,然后又忍不住继续玩下去,只为那个“赢了的人可以惩罚主持人”的奖励,想好生让他讨个饶。

    费蓉也被激起了好战之心,无视了丁有蓝,热血沸腾地戴着耳机再战,一轮一轮地死,然后一轮比一轮战意熊熊。

    丁有蓝在一旁看得无奈,他刚才也是被那个“你听我说”激起了战意,要不是费蓉扑了他一把,他估计也能和费蓉现在这样玩个不亦乐乎——举棋不定的时候,有人在你耳边做选择,你总是轻易被迷惑。

    祝孟天打完几个电话回来,见费蓉一派咬牙切齿又兴奋的样子,大惑不解,“你们找不到线索的话就去睡觉呗,玩一晚上游戏熬黑眼圈也不能博部长同情吧?”

    丁有蓝取下耳机,无奈地指了指费蓉,“线索被蓉子玩着呢。”

    祝孟天一瞧那页面,挑眉,“难道三个死者都爱玩答题游戏?”

    “好像是,他们三个的歪歪账号都经常挂在这个游戏频道,是元老级会员了,这里好像是每天有个固定的时间在玩答题游戏,”丁有蓝道,“刚才我找一些老会员了解过,穆廿他们的马甲的确经常出现,玩得还不错。”

    “这个游戏有什么特别的?”祝孟天戳了戳玩得正起兴的费蓉的脑门,被她瞪了一眼,“他们总不能是游戏成瘾把自己弄死了吧,又不是杀人游戏。”而且杀人游戏之类的,不是一般都是玩了之后去杀别人而不是杀自己的么?

    丁有蓝有些苦恼,“这游戏挺有意思的,除了越玩越起劲之外,我还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祝孟天将视线移到电脑上,“越玩越起劲……嗯,游戏这种东西,就是越玩越high,然后,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