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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章 遗言
“额娘！你的意思是？”萧恒眉头紧蹙，暗自寻思着，难道额娘是想，将迪儿彻底的逐出萧家？
“阿恒……你可还记得，当年、当年阿溪说，阿梅背着你偷人一事……”
“不可能！”不待她话音落，萧恒想都未想，一口否决。
他不相信，他全心全意爱了那么多年的人儿，会如此的对他。
老夫人并不意外他的反应，但她也有她自己的执拗：“那、那你自己说说，迪儿是长的像你？还是、还是性子像你？”
“……”萧恒。
“说、说不出来了吧？”老夫人又喘了几口粗气，反手抓住他的指尖：“阿恒！答、答应额娘，一定要好好的调查调查此、此事，如果、如果迪儿真、真不是我们萧家的子孙，你绝对、绝对不能再容留她们母女在、在府中，不然日后，她们母女还不知道、不知道会生、生出什么事端来……”
“额娘……”
“答应、答应额娘……”老夫人抓着他的指尖不断收紧，身子因粗重的喘息，而剧烈的起伏着，一双混沌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瞳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放大：“……你、你是想让、让额娘死不、死不瞑目吗？！”
萧恒呼吸一滞，眼眶中隐忍的泪水，终是顺着眼角滑落：“孩儿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
“好！好……”老夫人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唇角微微上扬，溢出一抹苍白的笑容，仿佛心头最后一个愿望，彻底的了了。
片刻，缓缓阖上眼睑。
感受到，紧握着他的指尖蓦然滑落，萧恒身子瞬间僵硬的无法动弹。
“额、额娘……”萧恒唇瓣哆哆嗦嗦的颤抖着，好像用了全部的力气，才唤出一句完整的‘额娘’来。
然而此刻，已安详的陷入永远沉睡的老夫人，再也无法给予他任何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
萧恒慢慢抬起指尖，轻轻覆上老夫人的脸颊，略显哽咽发誓：“额娘！你放心，孩儿答应你之事，一定、一定会做到……”
良久……
萧恒自厢房内行出，扫视一眼，立于外面等待结果的众丫鬟奴才们，艰难的吐出四个字眼：“额娘去了！”
已伺候老夫人几十年的魏嬷嬷，乍然听闻这个消息，两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
还好一旁的丫鬟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将魏嬷嬷扶回房中休息！”萧恒沉声吩咐。
“是！”几名丫鬟七手八脚的扶着已经没有知觉的魏嬷嬷，向着她的房中行去。
萧恒眸光落与王管家身上：“着手报丧吧！”
“是！”王管家应了声，旋即，想起什么般，询问道：“老爷！需要通知二小姐一声吗？”
“不用了！”想来额娘即便是死，也不愿意再见到她那个不孝顺的孙女了吧。
“是！”
——
周姨娘失魂落魄回到别院，她不敢过多的去思考，如果老夫人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老爷是否还会原谅她？
日后，她在这尚书府内的日子，又会沦落到何种境地？
“娘！你怎么了？”迎面行来的萧乐，本不想跟她说话，但瞧着她的神色实在是太过异样，就不由自主的问了一嘴。
周姨娘没有焦距的目光，缓缓落至萧乐仍旧透露着几许雅嫩的脸庞之上，片刻，瞳仁中慢慢溢出一抹亮光，仿佛见到了救星般。
萧乐眉头不由蹙了下，直觉告诉她，准没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她这个意识刚落，便见周姨娘开了口。
“乐乐！你会帮娘的对不对？对不对……”周姨娘一把抓住萧乐指尖，执拗的一遍遍的询问着。
萧乐吃痛，感觉手指都快被她捏断：“疼！你先放开我！”
周姨娘闻言，吓得急忙松开指尖，满脸自责道：“乐乐！对不起！娘不是故意的，娘就是太紧张了，所以、所以才……”
萧乐将双手背至身后，免得她一个激动，再误伤了她。
“出了什么事？”萧乐有几许好奇询问，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向来不可一世的娘亲，慌乱成这番模样？
周姨娘舔了下干涩唇瓣，一时间，不知这件事从何说起。
侧目，望向一侧妙儿。
妙儿了然，开口道：“乐儿小姐！二夫人本想着去求老夫人，让老夫人开恩，帮帮小姐，给小姐留一条生路，却不成想，刚到老夫人的院落外，就与大夫人遇个正着，两人拌了几句嘴，大夫人便口不择言，将当初的巫蛊之事说出，恰好被出来散步的老夫人听见，当场气的急火攻心昏死过去，现在也不知是生是死！”
萧乐震惊瞪大双眼，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难怪……
难怪不管出了什么事，都能保持镇定的娘亲，此番，会彻底的变了脸。
阿玛虽未必是个好相公、好阿玛，但他却是一个好儿子。
“乐儿！你阿玛向来疼爱你，这次，你一定要帮帮娘，一定要帮帮娘……”已想不出其它更好办法的周姨娘，下意识的想要将所有的宝，都压在自己这个女儿的身上。
她觉得，只要乐儿去她阿玛面前，说说好话，撒撒娇，老爷一定会原谅她。
“祖母若真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如何去求？”萧乐觉得，她想的实在是太简单了，祖母最后，若真的还是因为巫蛊之事而亡，阿玛又岂会轻易的原谅？
周姨娘心头一紧：“可是……可是你若不帮娘，娘日后怎么办？你姐姐日后又该怎么办？”
“事到如今，你还有空担心她？”萧乐讥讽一笑。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心术不正，如今，事情又岂会演变成这样？
她只想说，这未尝不是，她的因果报应。
“乐儿！她可是你亲姐……”
“不好了！不好了……”不待周姨娘话音落，一道咋咋呼呼声，自院落外传来。
周姨娘心头，没来由‘咯噔’一声，下意识回眸，望向气喘吁吁奔来的丫鬟。
“老夫人……老夫人她去了！”顾不上喘息，丫鬟急急将得来的消息，告之与周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