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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开考，王爷送糕 </p>
五年前，楚家长女没考上朝凰书院，寻死觅活。 </p>
楚老太太让楚曦玉把名额让出去，“救”长姐一命。 </p>
她那时不过九岁，又觉得二叔一家待自己好，不能为了一个名额，就坐看长姐去死。 </p>
便同意了。 </p>
那时兄长还在书院，他得知此事时，楚家长女已经入学了…… </p>
他气的不轻，又无可奈何，从此看清了楚家的真面目。 </p>
倒是楚曦玉自己，只觉得姐妹情深，让一个名额，并不要紧。 </p>
什么东西，能比得上一条人命重要？ </p>
楚家长女，若不是进了朝凰书院，从民籍变成秀籍。 </p>
根本不可能嫁给郡王。 </p>
宗亲不与民通婚。做侧室都不够格。 </p>
但尽管如此，二叔一家也不曾有半点感激之意，估计还背后笑话她蠢吧。 </p>
“唉，可惜啊……”陆希之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p>
提起苑试，他不自觉也想起了，当年楚衍曾经和他提过的，那个名额。 </p>
眼前这位天之骄女，本不必考试，就能进去读书。 </p>
这是她父亲，用命，给子女留下的庇佑和福泽。 </p>
但却…… </p>
“我参加正选。”楚曦玉坚定说道。 </p>
没了免考名额，她就凭自己的本事，考进去。 </p>
总有一天，这些原本属于她的东西，她都会拿回来。 </p>
“啊？为什么不去卫武苑？”陆希之惊讶。 </p>
临时抱佛脚，也就卫武苑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p>
“卫武苑，没资格考明凰学宫。” </p>
陆希之震惊。 </p>
朝凰书院最深处，有一处宫苑，名为“明凰学宫”。 </p>
闺秀，在朝凰书院修习满一年，便可报名，参加学宫考试。这个考试比朝凰书院正选，更难。 </p>
作为特招的双苑，没资格考。 </p>
一旦考入学宫，就能改秀籍，为凰籍。 </p>
这凰籍，最大的作用，就是做官。 </p>
大盛一朝，是朝廷、凰廷并行的双廷制度。 </p>
前朝男子为官，皇帝垂拱。凰廷则皆女子为官，尊太后／皇后为主。 </p>
凰廷讲究熬资历，就算是功绩卓绝，升官也很慢。 </p>
唯独，凰籍例外。 </p>
只要有空缺，优先提拔凰籍。 </p>
而且，凰廷最高的六宫掌令（相当于六部尚书），非凰籍不可。 </p>
楚曦玉心底很清楚，考学只是第一步。 </p>
若被人打压，猴年马月才能升官？ </p>
唯独，凰籍，能让她脱颖而出。 </p>
陆希之没想到她如此志向高远，真正的目标，竟然是凰籍。 </p>
她不是来朝凰书院镀一层金，回家就风风光光嫁人。 </p>
她志在凰廷。 </p>
“五姑娘有如此志气，希之佩服不已。”陆希之便也不再多问，拱拱手道： </p>
“祝五姑娘金榜题名，心想事成。” </p>
…… </p>
江南居，葛氏居处。 </p>
葛氏听闻赌约，担心道，“你们怎么和楚曦玉打了这种赌。虽说她正选肯定考不上，但她是忠勇候嫡女，符合卫武苑的考试要求，这万一她……” </p>
“娘亲尽管放心吧，我早就打听清楚了楚家的情况。那楚曦玉，报名的就是正选。”葛宛芝淡淡一笑，成竹在胸。 </p>
葛氏惊异，“这是为何？” </p>
“楚家的闺学，根本没有请过骑射师傅。楚曦玉连马都没有骑过，如何能考卫武苑。”葛宛芝嗤了一声。 </p>
楚家符合卫武苑报考资格的，仅有楚曦玉一人。 </p>
其他人学了也没用。 </p>
楚老太太精明着呢。 </p>
“再者，我听说，楚曦玉连字都没认全，娘亲就放心吧，楚曦玉输定了。” </p>
葛氏这才放下心，“芝儿你一向聪慧，那楚曦玉牙尖嘴利，在莫从面前弄得我们没脸，就该好好教训她一下，出这口恶气。” </p>
葛宛芝面沉如水。 </p>
敢挑拨她和表哥的关系，她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p>
当众跳河湿身，丢尽颜面，就不信还有哪家贵公子会娶她。 </p>
…… </p>
次日清早，天尚未亮，已经有不少人起来洗漱，奔赴考场。 </p>
这是大考第一日。 </p>
上午考德礼，下午考文算。因为都是卷面答题，每场一个时辰，一天考完四场。 </p>
六艺则每科考一天。 </p>
楚家备了三辆马车，每车里坐四人，两辆开往正选考场，一辆开往苑试考场。 </p>
一南一北，两个方向。 </p>
“楚姑娘，今日您就要去参加朝凰大选了。我们王爷吩咐，送您一份广寒糕，祝您蟾宫折桂，广寒高中。”掌柜的提着一篮食盒，笑眯眯拱手。 </p>
楚曦玉微怔，“这……” </p>
楚若兰等人嫉妒的眼中都要冒绿光了。 </p>
掌柜的笑道，“楚姑娘尽管安心收着吧，每个忠烈之后都有一份。” </p>
广寒糕，其实就是桂花糕。每当恰遇大考，亲友都会相互赠送此糕，图个吉利。 </p>
楚家自然早早都为几位小姐，准备了广寒糕。 </p>
但楚曦玉这一份，那可是摄政王送的…… </p>
那能一样吗？ </p>
“承蒙照顾，谢谢王爷，谢谢掌柜的。”楚曦玉接过食盒，道谢。 </p>
“当不得，当不得，都是王爷吩咐，小人只是奉命行事。”掌柜连连摆手。 </p>
楚曦玉薄唇微抿。奇珍异宝，她见过不少，但只觉得，这一结一糕，如此珍贵。 </p>
“有个爹了不起啊，不就是一盘桂花糕吗，谁没有啊。”楚若凤小声嘀咕，羡慕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p>
楚曦玉也不理会她，抱着食盒走上马车。 </p>
临走之际，看了一眼楚若纤，眼中满是鼓励之色。 </p>
听闻，楚若纤报考的是苑试，她是要拿真本事，拼命了。 </p>
楚若纤回给她一个浅浅的微笑，坚定点头。 </p>
鲤鱼跃龙门，生或者死，在此一搏。 </p>
…… </p>
卯时刚至，钟声响起。 </p>
汇聚在朝凰书院大门口的闺秀们，鱼贯而入。 </p>
一支支巡逻的士兵，严防死守。另有无数被调配而来的女使嬷嬷，熟练地搜查着每个待考闺秀。 </p>
作为主考官的摄政王没有露面。 </p>
只有一些属官有条不紊地维持着秩序。笔墨纸砚和糕点，检查无误，才被允许带入。 </p>
考试之时不准吃东西。 </p>
但一旦进去，在四科考完之前都不能离开书院，中场休息时间，就靠自带干粮果腹。 </p>
楚曦玉十分顺利地来到考场，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号。 </p>
大家每人一个座位，前后左右都十分遥远，伸长脖子也看不了，还有严密的监考巡视。 </p>
楚曦玉考的十分顺利。德礼都是古籍之上的条条框框，根本不需要你擅自发挥，最重要的是能背得下来，一字都不能错。 </p>
下午的文算，难一些。文试包罗万象，出题范围广，诗词歌赋律令天文地理，都可能碰上，考的是博闻强记。 </p>
那老夫子倒是押对了一题。真的考了均田令。 </p>
算试对于尚未打理过生意的闺秀们，有一些复杂。但对楚曦玉来说，她过去的十年，其实就是在做一件事，赚钱。 </p>
午膳吃的是摄政王送的广寒糕。 </p>
不知是不是她人逢喜事精神爽，就连这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糕点，也觉得比那鼎鼎有名的老李家还要好吃。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