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人口贩子

魏某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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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租一辆面包车,我开车,陈柔坐在副驾驶坐,包正元和包留下坐在后排,沆沆洼洼的乡间小路实在是不好走,一路上我都像是飘啊飘的,没有将车开进河沟里,我对于自己的驾驶技术已经很满意了。

    透着后视镜可以看到,包正元的脸上一直是愁云惨雾的。他絮絮叨叨地对包留下说着话:留下啊,到了那边,要是有不顺心的事情就托梦来告诉爸爸,爸爸社会经验比你足,你解决不了的事情,我来帮你出主意!

    留下啊!要是缺钱了,也跟爸爸说,爸爸烧给你!烧多多的,房子,旋转木马,学习机,还有你最喜欢吃的糖果……

    留下啊!如果你要投胎了,就跟爸爸说,无论是投来你妈妈的肚子里还是投去别人家,都告诉我,我们好提前准备,用一场盛大的仪式,欢迎你重新降临人世……

    车子开了一路,包正元就说了一路,听得我心里酸酸的,车到岑城人民医院,我们被拦住了,保安向我们伸出一只巴掌,我的怒气蹭蹭地上升:特么的,进个医院还要先打一巴掌?

    信不信我一脚油门连你的保安亭都给端了?

    陈柔碰了碰我,指着保安亭下面道:“看那里!”我抬眼一看,那上面用红色的记号笔写着:停车五元。

    呃呃呃,原来是这样啊!这样也不对嘛,不交停车费就不让进?简直是周扒皮嘛,医院为民众服务不是应该的吗?结果呢?停车费,挂号费,手续费,这病还没有看呢,几十块钱就已经花出去了。

    好吧,我们不是来看病的。

    挑了个车位停下,我们一踏入医院,就有一种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我们倒还好,包留下立即就有了反应,他的皮肤就像是得到了某种滋养,苍白之中泛起奇异的光泽,眼睛也转动了起来。

    这是尸体在阴气沉重的地方应有的表现。因此我们也没有怎么在意,打开电梯,走了进去。电梯里有楼层提示,肿瘤科是在七楼,上到七楼,一打开电梯门,我立即就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这种味道有些刺鼻,让人很不舒服,却是我常常闻到的——死亡的味道,医生护士们都蒙着口罩,千人一面似地忙碌着。我上前问道:“请问王婉老太太住在哪个病房啊!”

    “王婉!”护士长冲一旁的实习护士道:“小良啊,帮忙查查,王婉住哪个病房!”

    被叫做小良的护士在黑板前查找了一遍说道:“在734房房间里!”说到这里,护士的眼中满是同情,指着走廊对我们说道:“从这边过去,倒数第三个房间就是了!病人的情况可能不怎么好,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啊!”

    这一点,我们在上电梯的时候就听同电梯的人说了,科室,特别是肿瘤等难以治愈的科室,会将那种没有治愈希望的病人汇聚地一起,也因为如此,小护士不认识王婉,却能的在看一眼房间就能知道她的情况很不好!

    因为734就是汇聚没有希望病人的病房。

    从734出去的病人只有两条路可走:一,进太平间,二,回家等死!我们一边往前走,一边注意着两边的门牌号,终于找到了734病房,病房的门敞开着,病房之中一片死白色,墙是白的,床也被漆成了白色,床垫,床单都是白的,四张病床,其中两张是空着的,另外两张床上,躺着两名老太太,两人都是骨瘦如柴,死亡气息特别的浓郁,其中一人躺在床上,打鼾的声音就像是拉破箱一样,另一个打开电饭煲,正往外块肉粥。

    我看了看睡着的老太太,她的名字叫李定梅,很显然,他不是我们要找的人,那就是块粥的老太太了,我上前问道:“请问是王婉老太太吗?”

    王婉抬起有些失神的眼道:“你们是?”

    “我们是谁不重要!”我搬了一张凳子坐下,将包留下拉到面前道:“你认识他吗?”

    一见到包留下,王婉赶紧伸手捂住了眼睛:“你快将他拉开,你快将他拉开!”

    王婉的情况与宋婆婆差不多,将死之人,能够看出包留下的异样,因此才会害怕得捂住眼睛。我用力扳开她的手道:“老太太,你仔细看看,你认识他吗?”王婉是人口贩子,是恶老太太,因此,我在扳开他的手时也没有客气,一个将死的老太婆,能有多大的力气,很快就被我扳开了双手,不得不直面包留下。

    王婉看了一眼道:“有些面熟!”

    “面熟吗?”我恨声说道:“他就是你四年前拐卖的小孩,卖到下里乡的……”

    “哦哦哦!我说这么面熟呢!”王婉点头,估计是反应了过来,又赶紧摇头道:“不对不对不对,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拐卖小孩,你们别胡说啊,我是那么的人么?”

    见老太太犟嘴,我哼一声道:“王老太,你就别装了,你在下里乡的姑姑可是将什么都告诉我了!”

    王婉一拍大腿,愤愤地骂道:“这个老不死的!”又看向我们道:“你们想怎么样?抓我去坐牢吗?”王婉伸出手道:“来嘛,抓我去坐牢嘛!反正我也活够本了,你们今天抓我进去,今天晚上我就撞墙自杀,看你们怎么收场!”

    这老太太年轻的时候一定是红,卫,兵,老了流,氓的本性仍旧不改,撒起泼来,那叫一个人让无语。

    我一肚子的火气,看在她是将死之人的份上,也不与她计较了,我深吸了一口气,指着包留下对王婉说道:“老太太,他叫包留下,今天才八岁,什么状况你可能都看出来了吧?他才八岁,你今年都五十好几了,八十老翁门前站,三岁稚童泯黄泉,你的心里难道没能半点的愧疚吗?”

    话都说开了,王婉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来,一边喝着肉粥一边说道:“那是他的命,关我什么事啊,他的亲生父母是一对从农村来的乡巴佬,我将他送给了一对教书的先生,生生将他人生的起点拔高了一截,他应该过得更好才是,变成这样!只能怪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