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四章 绑架

吃仙丹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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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管家推着祝中实,又带着孟子涛来到地下室,看了那件青铜禁。

    这是一件西周早期的青铜禁,长方形台面,整体不大,长约13厘米左右,宽约7厘米,高24厘米左右。整体除了长方形孔和用以嵌置大件酒器圆足的子口之外,还刻有龙纹,制作相当的精湛。

    看到孟子涛痴迷的神色,祝中实微微一笑,接着问道:“不知石博士觉得这件青铜禁怎么样?”

    孟子涛一边装模作样观察着青铜禁,嘴上赞叹道:“好,非常好,我之前都没见过几件这么精美的青铜禁。”

    祝中实就微笑地看着,等孟子涛看得尽兴了,这才提起那幅画的问题。

    孟子涛说:“想让我说也行,咱们先签订协议,我会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你也别觉得我占你便宜,咱们先前签的只是鉴定真伪,而我即将说的,如果能够证实,那后面代表的财富就不可估计了。”

    祝中实笑着说:“博士你不用解释这么多,什么钱买什么样消息,我是知道的。”

    说到这,祝中实示意张管家去准备文件。

    签订了文件后,他们又来到放置那幅画的密室。

    孟子涛看了看那幅画,随即开口问道:“你们知不知道,在雒阳铲发明之前,盗墓贼是用什么工具来探墓的?”

    雒阳铲的发明是在二十世纪初,但盗墓的历史可有上千年的时间,那在以前的人们是怎么探测墓穴的,使用的又是什么工具呢?是不是比没有雒阳铲之前困难多了?

    祝中实和张管家都表示不清楚。

    孟子涛回道:“事实上在古代,盗墓者探测墓穴的工具是铁锥。铁锥比洛阳铲的实际作用还要大,只不过是需要盗墓者拥有丰富的盗掘经验,才能发挥作用。”

    明人王士性在《广志绎·江北四省》中有这样的说法,“洛阳水土深厚,葬者至四五丈而不及泉,辘轳汲绠有长十丈者。然葬虽如许,盗者尚能以铁锥入而嗅之,有金、银、铜、铁之气则发。”王士性在文章中说得很清楚了,“铁锥入而嗅之”。

    古代人的墓穴挖得都很深,一般不会少于10米,甚至挖到地下水层。大家都知道,秦始皇赢政的秦陵葬得很深。《史记·始皇本纪》记载,其穴“穿三泉,下铜而致椁”,有学者推测深在500米以上,最保守的也认为深及50米。

    这么深的墓穴,用铁锥打下去探查是最便捷的,通过锥体带出泥路土的颜色和气味,盗墓者马上就可以判断出地下有无墓葬,是什么朝代的墓葬,葬有多深。确定古墓存在后,在四周多打几个点,就能确定墓的大小,朝向、深浅等资料。

    讲到这里,孟子涛拿出手机,从网络上找到一张铁锥的图片,而后指着画卷中,那两个人其中一位的腰间说:“不知道两位有没有注意到这个地方,像不像图片上的铁锥?”

    祝中实仔细辨认了一会:“好像有些像,但万一不是呢?”

    孟子涛摊了摊手,表示这就和他无关了,他只是拿出自己的想法,判断对与错,那是祝中实自己的事情。

    这一点,祝中实心里虽然有不舒服,但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孟子涛能够确认,又何必跟他分享呢?

    “除此之外呢,如果只是这一点,我可觉得不值我付出的价钱。”祝中实道。

    “如果我能分析出,这上面画的有可能是谁留下的宝藏呢?”孟子涛说。

    “只要你能让我大致认可,协议就算你完成了。”祝中实说。

    孟子涛点了点头:“我认为这有可能是温韬留下的宝藏。”

    “温韬?”祝中实听到答案后,觉得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提起古代最厉害的盗墓大帅,很多人可能会想到曹操,他为了盗墓还设置了“摸金校尉”这样专门负责盗墓工作的职位。

    但事实上,最厉害的大帅应该是在五代十国时期的军阀温韬。温韬在坐镇关中时,竟然把唐朝皇帝的陵墓几乎盗了个遍。

    这位大佬可不像一般盗墓贼一样,在月黑风高之夜偷偷摸摸地去“盗墓”,而是亲自带领大军,于大白天浩浩荡荡地去“开墓”。

    按照《新五代史》记载:(温)韬在镇七年,唐诸陵在其境内者,悉发掘之;取其所藏金宝。而昭陵最固,(温)韬从埏道下:见宫室制度闳丽,不异人间。中为正寝,东西厢列石床,床上石函中为铁匣;悉藏前世图书。钟、王纸墨、笔迹如新。韬悉取之,遂传民间。惟乾陵,风雨不可发。

    也就是说,除了唐高宗和武则天的乾陵外,关中的唐朝十七个皇帝的陵墓,都被温韬扫荡了。

    这样一个盗墓大帅,估计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虽说温韬盗掘唐天子陵墓后,使得东晋王羲之、王献之的书法真迹被后人有幸目睹,但更多的给我国的帝王陵带来的灾难性的,不可逆转的破坏,许多珍贵的文物被其私藏,流落外市,甚至损毁。

    不过,温韬最后并没有什么好下场,被后唐明宗李嗣源所杀,只是他一生盗墓所得财富,史书上除了记载被他用来贿赂之外,其余并没有明言,但想必肯定是不少的。

    祝中实正了正神色,问道:“博士,不知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孟子涛说:“我是从几个方面来判断的,首先是这幅画的创作时间,比较成熟的‘斧劈皴’为荆浩所首发,至于说其它一些争论咱们先不谈,以这幅画的特点,更符合荆浩艺术作品成熟至北宋前的书画艺术阶段,而这段时期正好和温韬生活的年代相符……”

    祝中实听了孟子涛的这番侃侃而谈,觉得很有道理:“石博士,你说的很有道理,但这一切都只是你的经验的判断,能不能再指出一个肯定一点的证据?”

    “就是这里。”

    孟子涛拿着放大镜,放在画卷上的一处地方的上方,却见里面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图案。

    “这是……”祝中实有些迷糊。

    “你到我这个位置来看吧。”

    孟子涛让祝中实到自己的位置,祝中实讶然道:“这好像是一个字?”

    孟子涛点头道:“是的,这个是金文的‘温’字,要说这幅画上的这些线索,全都模糊不清,如果一个模糊那可能是意外,但两个三个加在一起,那就不是一个意外就能说的过去的吧。”

    祝中实连连点头,笑着对孟子涛说:“石博士,你实在太厉害了,这么多细微的差别,居然都被你看了出来,老朽万分佩服!”

    “这个都不算什么,是我多年养成的习惯。”孟子涛又变成了一张扑克脸。

    祝中实笑了笑,接着说道:“石博士,我再付给你一百万,只要求你一个月之内,不能把这条信息说出去,你觉得怎么样?”

    孟子涛沉默了一会,说道:“祝老,你觉得你有能力在一个月内找到这幅画画的地方?”

    祝中实笑道:“找不找得到那是我的问题。”

    “如果我找到了呢?”

    “那是你的本事。当然,如果你确实找到了,不知咱们有没有合作的机会?”

    孟子涛呵呵一笑:“到时再说吧,如果你不提其他条件,只要求我不能告诉其他人,这件事情我同意了。”

    “好!”

    祝中实叫人把钱打到了孟子涛的卡上,又让人把那件青铜禁放到车里,随即孟子涛就告辞了。

    张管家送走了孟子涛,返回别墅后,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老爷,您对他何必这么好说话呢?况且,他把事情告诉了别人,咱们又不会知道。”

    “因为他是勒韦介绍的人,如果出了问题,勒韦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他是一个高傲的人,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主动说出秘密,这一点,我还是能够肯定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祝中实看了看张管家:“你不要对他做什么手脚,我不想出现什么枝节,知不知道?”

    张管家低下头说:“我知道了。”

    话分两头,孟子涛坐在车上沉思着,事实上,关于所谓的宝藏,是他按照师傅的要求说的,但现在连他都觉得煞有其事,难道真有所谓的宝藏?

    可能大家觉得,光凭一张山水画,很难找到宝藏的所在地,但事实是,只要确定了画作中线索指向的宝藏确实是温韬所留,那么就可以从他的生平所在的地方中划定,而宝藏最有可能藏在他盗墓的所在地关中。

    只要宝藏确实在这片区域,凭借那幅画,祝中实的实力只要够强,寻找起来应该是不难的。

    孟子涛思考了一下,这件事情他无论如何也得插次手,至于约定,他又不是石百行,有本事祝中实去地下找石百行算账啊!

    汽车一路平稳地向京城驶去,由于路途遥远,孟子涛就闭目养神,事实上,他一直在回忆着那幅画,分析着画里面的内容,以期能够找到更多的线索。

    只是,随着汽车向京城主城区靠近,孟子涛隐约有一种若有若无被监视的感觉,难道是有人在跟踪自己?

    孟子涛暗暗提高了警惕,并没有多说,在司机的眼里,他一直处在闭目养神的状态。

    司机先前就问孟子涛,要不要送到他的住所,因为还有那件青铜禁,在原地下车有点傻,孟子涛便同意了。

    司机把孟子涛送到石百行位于京城的住所,还好孟子涛先有所准备,拿到钥匙,装装样子肯定没问题,更何况,他还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他暂时还不能放弃这个身份,伪装是必要的。

    上了楼,孟子涛正准备用钥匙打开石百行的家门,直觉突然提醒他,屋里有人,但又没有危险。

    孟子涛心中一动,还是忍住动手的想法,先搞清楚到底是谁再说。

    装作若无其事地打开了门,孟子涛把东西放到屋里,关好了门,刚刚转身,突然就有人朝自己的脸上喷出了一股雾气。

    孟子涛一个踉跄,后退了几步靠在了门上,半响,他便晕了过去。当然,这一切都是他装的。

    接下来,孟子涛感觉到有人架着他下了楼,上了一辆车让他睡在座位上,接着车辆便开始出发。

    车里一路上都鸦雀无声,等停下车把他抬出汽车的时候,都已经是夜里了,路上行驶的时间有好几个小时,很可能已经在燕省了。

    孟子涛只觉得自己被抬进了一个房间,放到床上,并且有人把自己口袋里的钱包和通讯设备都收了起来。好在他身上并没有带其他东西,并且钱包和手机也不是他的,是用来伪装的。

    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孟子涛才装作幽幽地醒了过来,他先是一惊,打量了四周,这是个很小的房间,只有一张单人床、书桌、椅子以及一盏灯,就没有其他了,十分简陋。

    孟子涛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跑去敲门。

    敲了没一会,门被打开了,一个黑衣蒙面人从门外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还有两个同样黑衣蒙面,但五大三粗的男子。

    见此情形,孟子涛连忙后退了几步,一脸警惕地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其实,看到这些黑衣蒙面人,孟子涛就想到了昨天遇到的东瀛人,难道他们是同一伙人吗?

    黑衣蒙面人对着他身后的两个人挥了挥手,让他们站在门外,随后呵呵一笑道:“石博士,好久不见,”

    “咱们以前见过吗?”孟子涛一脸狐疑,而他心里也有些狐疑,这个人的声音怎么有些耳熟呢?

    黑衣蒙面人笑道:“以前我认识你,你不认识我,不过现在咱们不就认识了吗?说实在的,很久以前,我就想请石博士到我这里来,但却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总算如愿了。”

    孟子涛阴沉着脸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知道石博士对书画很有研究,麻烦帮我们鉴定一幅画!”

    “什么画?”

    “吴镇晚年所作的《山间听雨图》。”

    “吴镇晚年的作品?”孟子涛装作吃惊的样子。

    吴镇是元代的著名画家,他的水墨山水出自董源,巨然一体,并吸取李成,郭熙的画法,融合创造,形成自已的独特风格。尢其是他晚年所作的山水,沉郁而极富润湿的水气,笔力苍劲,墨气沉厚,在用墨方法上有独到的成就。

    “千真万确!”

    黑衣蒙面人让人拿出一幅画作,在孟子涛面前展开,只见画卷之上溪山烟雨,溪屋中一人闲眺,远岫云移,千峰如驶,绵亘不断,蔚为奇观。

    孟子涛看了一眼,便说道:“这幅画是假的。”

    黑衣蒙面人微微一怔,不由对孟子涛产生了一些怀疑:“石博士水平真高啊,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这幅画有问题,这本事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下,我这人脾气一般都是挺好说话的,如果让我动了真怒,那不死也得扒层皮了。”

    “首先我也要告诉你,我这人最不怕的就是威胁,大不了早死早超生。”

    孟子涛一脸不屑地说道:“另外,我也不会拿我自己的专业弄虚作假,我说这幅画是假的就是假的!”

    “理由!”

    “我之前看过真迹,而且我可以肯定不可能到你们的手里!”

    面对孟子涛斩钉截铁的态度,黑衣蒙面人心里也开始犹豫起来,他说道:“那还请你指出有问题的地方,如果说的对,那我向你道歉!”

    于是,孟子涛就指出了画作中有问题的地方。

    黑衣蒙面人还有些不死心:“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关键的地方。”

    孟子涛讥笑道:“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这幅画使用的是皮料纸,白色,帘纹很细,纤维发亮,纸经淀粉浆处理,这种纸应该是明代时期生产的,你觉得一位元代画家可能用明代的纸张吗?”

    黑衣蒙面人看着画作,胸口明显开始起伏,应该是气极了,他咬了咬牙,让人把画带走。

    孟子涛说道:“好了,画我已经鉴定完了,你现在是不是可以放我回去了。”

    黑衣蒙面人眼角一翘,笑道:“石博士,真得很抱歉,你现在还不能走,或者可以说,从此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

    “你想绑架我,让我替你们卖命!”孟子涛愤怒地指着黑衣人:“我告诉你,你们不会得逞的,也休想让我替你们做事!”

    黑衣人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起来:“你觉得我们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们会把你绑到这里来吗?你想离开这里,死了这条心吧!至于你敢不合作,那就试试没水喝,没饭吃,个人卫生不能处理的滋味!”

    说到这里,黑衣人又推开了铁门,让孟子涛看外面的情况,只见屋外是个不小的石室,这里的守卫森严,每个人手里都还拿着枪械,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看得人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黑衣人笑着说道:“石博士,你认为我们能不能合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