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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卒跟飞船驾驶员面面相觑。
收集瓶是密封的，看不到里头的情况，不过外面的刻度表显示了，里头是装满的。
半分钟前他们刚说过，一旦有人装满了收集瓶，他们肯定会放他进飞船。
“咳……我说过什么吗？”
驾驶员看风景。
“那小孩肯定给收集瓶的刻度表做手脚了。”狱卒指着挡风玻璃外的宋方对驾驶员说道，然后对宋方做了个挥挥手的动作，意思是赶紧滚回去继续收集的，别在这儿耍小聪明。
宋方无奈地摇摇头。
然后拧开收集瓶的瓶嘴。
在采矿装置的背包内，收集瓶是跟空气压缩装置连在一起的。它的喷嘴就是压力阀，把这个拧掉了，里头的液态气体就会失去压力而气化，从喷嘴喷出来。
当宋方用突突突喷着气的喷嘴对准挡风玻璃时，驾驶员慌忙地从驾驶座上跳起来跑了。
开玩笑，今天收集的这种矿气是有腐蚀性的！！
如果只是呆在云团附近，浓度比较低，那还只是会让人皮肤瘙痒溃烂而已。宋方这个可是压缩了的空气，浓度超高，除了内有专用涂层的气瓶之外见啥腐蚀啥，挡风玻璃也遭不住。
哦对了，运送矿工的飞船偶尔也需要深入云团，所以按理说飞船表面也应该涂层，但为了省钱，这飞船就没涂……
不仅这艘飞船，十号监狱的其他几艘飞船基本都没涂……
于是乎，飞船的挡风玻璃很快化开了一个大洞。
幸亏飞船内外的气压是相等的，不然光是这一个洞就足够杀死飞船内的驾驶员和狱卒。
宋方把喷嘴上的阀门又拧回去，顺着洞钻了进来。
然后把瓶子递给眼前的那两位。
驾驶员：“……”
狱卒：“……”
狱卒鼓起勇气，抢过宋方手中的收集瓶。“……你装的？”
“嗯。”
“怎么可能。”
“我钻进云彩里头了。”
“不可能。你不怕被腐蚀吗？”
“我身体好。”
准确地说，是宋方有领航系统的能量护体。
即使没有，他这具经过哨兵因子强化的躯体也足够抵抗矿气云团那种浓度的腐蚀了。
狱卒扔给宋方一瓶空的收集瓶。“好了，你可以走了。”
宋方却没有动弹。
他问眼前这个狱卒，还有旁边的驾驶员：“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在瞒着我们？”
驾驶员呲牙：“少胡说八道，赶紧干活去！”
“按理说，矿气的产量是根据每位矿工每个班次采集一个收集瓶来算的。我已经完成了我的工作。”宋方说道，“你们是想返回监狱么？回去了还什么时候回来？还是说，再也不回来了？”
“这跟你没关系。”驾驶员说道，“赶紧出去，把这瓶再采满就让你回来。”
宋方依然纹丝不动。
驾驶员还要继续强硬地驱赶宋方，狱卒眼珠转转，拍拍狱卒的肩膀，对宋方说：“哎呀算了算了，就算你今天干完了吧。赶紧坐好了我们一起回去。”
见宋方还想再问，狱卒连忙开口，堵住他的嘴：“我们回去拿空收集瓶的。给你们布置下来的活儿是一个班每人收集两瓶矿气。出发的时候我们太着急了没拿够空瓶，待会儿再有人回来了，我们拿啥给他们换呀？不如趁他们还没回来赶紧回去拿。你要是不想跟着我们走就赶紧出去干活去。”
一般听见这么说，基本就选择留下了。
宋方也不例外。
而且他已经从卡罗尔等人的脑子里知道，飞船不会再回来，那他就更不会离开了。
对于还在外面的人，宋方其实不怎么关注。
即使这近百人被抛弃在空旷的高空中，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狱卒已经表示他可以留下来了，旁边的驾驶员也没有反对。
他连现在这具身体都是穿越过来后抢别人的，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几乎没跟单一一个人讲过超过十句话，能对这个时代的人有什么亲近感。
他的目的只有将地球找个坑放进去而已。之后他就可以研究这么回到自己的时间线去，继续去看他的《复联四》了。
他可以跟着飞船回去。他可以活下来。其他人，与他无关。
而且十号监狱粮食短缺是事实。减少了吃饭的嘴，对于他这样可以留下来的人来说，有益无弊。
甚至宋方自己都在想要不要想想办法，减少一下监狱的人口。在他找到办法安放地球或者逃出死刑轮盘星之前，他可不想见到十号监狱的维生系统不堪重负，从天上掉下去。
宋方闭闭眼睛。
“我朋友还在外面。我不能丢下他们离开。”
驾驶员乐了：“那行，那你就出去。”
狱卒私底下拍了拍驾驶员。
眼前这小子可是能在半个小时内就收集满一整个收集瓶，这在有经验的老矿工中也不多见。
而且一开始救人的那个好像也是他吧？
采矿装置的操作非常娴熟，若不是以前练过，那他就是这方面的天才。
损失这么一个人才，狱卒还是觉得有点可惜的。
但驾驶员不这么看。再会采集矿气，又有什么用啊？
是能抢来大巴车，还是能在抢凳子游戏里干掉其他监狱呀？
半小时收集一收集瓶又怎么样，一个班要在外面干八个小时，这小崽子弄十六瓶回来他看看！
顶多三瓶，这家伙的皮肤就会被严重腐蚀，接下来等待着他的就是痛苦的感染、并发症和死亡。
没办法，十号监狱的条件摆在那儿，没法像其他几个实力更强的监狱给矿工配备全身防护服。
想要快速高效采矿就必须呆在矿气云团中，而只要呆在矿气云团中就一定会被腐蚀，这一点跟采矿技术好坏无关。
所以宋方如果肯乖乖跟着他们回去，那驾驶员也就不说什么了。只要宋方再不肯老老实实的，他肯定拽着宋方领子把他扔出去。
在驾驶员看来，宋方手里的收集瓶已经被收走了，这个年龄不大的小孩子肯定没有办法伤害到他。
他就没意识到，宋方正在思考到底是搓火球呢，还是来道闪电？
忽然，一道洪亮的汽笛声从外面传了进来。
飞船内三人一同朝外望去，狱卒和驾驶员同时脸色大变。
“是一号监狱的采矿船。他们来抢咱们的矿气云团了！”
“该死，这里明明是我们十号监狱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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