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猜想

槐下一木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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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地面上就有了一小堆烟头。白澜体内因暴力砸人飙升的肾上腺素才得以平缓。

    他摸了摸烟盒,里面传来锡纸被揉搓的脆响,烟盒已经空空如也了。他下意识的将烟盒揉了个稀巴烂,狠狠丢在地上,推开防火门走回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还是乱糟糟的一片,刚才还在大呼小叫的同事们在他经过时都神情恐惧,瑟缩着退后几步,拉开了和他的距离。

    白澜走回自己的工位,矮胖男人还躺在地上,头上的破口处已经流出了比较多的鲜血,在地面上汇聚成一小片血池。

    白澜踢了几脚矮胖男人,那个人像条死猪,动也不动。白澜面无表情的跨过男人的身体,将工位上的私人物品收拾了一下,背起挎包,就要离开公司。

    临近那两扇玻璃门时,一个面容猥琐的眼镜男大喊道:“快,他要逃跑,拦住他啊!”

    话是他说的,事他却不想做,喊完话他就顺势蹲在自己工位下面了,如果不是他的公鸭嗓子,白澜还真不知道是谁喊的。

    几个稍显精壮的男子被怂恿过后就大步跨出要做英雄,摆出一副围追堵截白澜的架势。但是刚打完人的白澜此时还处在兴奋与恐惧叠加的状态中,他赤红的双眼具有十足的威慑力。那些男人和他对视之后才后知后觉,自己似乎是出头鸟了。

    白澜根本不在乎他们的拦截,他径直走到眼镜男的工位边,揪住眼镜男的后衣领,一把将眼镜男从桌子底下拽了出来。

    邪恶嘲弄的笑意布满白澜的嘴角,这个眼镜男和他是一起入职这家公司的。刚开始两个人还因为共同入职,都是新人有共同话题,但是一个月前矮胖男人通知说实习期结束只留一个人之后,眼镜男和白澜之间的关系瞬间跌至冰点。

    抢功劳,争表现,打小报告,传谣言,眼镜男几乎把能用的下三滥招数都用了个遍,就只为将白澜在领导和同事们心目中的形象破坏殆尽。

    白澜上一次不明就里,糊里糊涂的干了三个月,钱钱没拿到几分,气气没少受一点,最后还被扫地出门,最后还是一个相对要好的同事在酒后说出了他没通过考核的原因。

    白澜十分感谢设置这个机关幻境的老家伙,让他有了报仇雪恨的机会。

    眼镜男奋力挣扎,双手死死抓着桌面,奈何桌面是平的,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澜将他一点点拉出工位。

    “你,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啊,现在可是法制社会,你要是敢动……敢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法律是会制裁你的。”眼镜男眼看体型力量不占优势,就发动嘴炮攻击了。

    白澜哪会怕他这三言两语的,这可是幻境啊,有本事你让叔叔来抓我啊!

    眼镜男见白澜不为所动,于是又换了一种说法:“我劝你最好识相点,你知道我是谁么?你快把我放下来,再诚心道个歉,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的!”

    上一次的白澜刚步入社会,身上多少是有学生气的,从农村出来的他有些怎么都摆脱不了的懦弱和胆怯,会被吓唬到,会被拿捏住。

    可是现在同一具身体里装入了历练过的灵魂,可不是眼镜男的小把戏可以随便拿捏的。

    白澜实在是不想跟这种垃圾多说一句废话,他扬起手,一巴掌准确无误的拍在了眼镜男的嘴巴上。

    “啪”

    一声脆响之后,眼镜男嘴巴红肿,口水和血水一起涌出,连带着几颗牙齿一起脱落,在他哇哇叫的时候掉在了地板上。

    惩治完眼镜男,白澜在同事心目中已经是一个妥妥的恐怖分子。白澜扫视一圈,所有人都在白澜快看向他们的时候扭开头,躲避白澜的视线,就怕一个对视就会被白澜视为不敬,然后自己挨上一个大逼斗或者一个烟灰缸啥的。

    他缓步走到门口,一步一顿,步点如鼓点,次次重击在这帮已经吓疯了的同事心头。

    不是他故意营造紧张的气氛,而是这个环境似乎在阻止他离开这个办公室。从刚开始的轻松姿态到开门前的举步维艰,他同样承受着巨大的压力,门前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压制着他的进一步动作。

    白澜稍微松了一下前行的力量,整个人就“噔噔噔”连退了好几步,直至退出前台的范围。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看着他的动作,又是惊叫声一片,不知死活的胖子,和满地找牙的眼镜男,是压在他们心弦上的两块巨石,谁也不知道平时文文静静和和气气的白澜会突然爆发,出手狠厉。

    退出了前台范围,白澜身上的压力陡然一轻,他活动了一下手脚,感受了一下身体状况,无形的力量只是阻止他离开,击退他并没有给他造成什么伤害。

    他露出了笑容,同事们瑟瑟发抖,他的行为十分像恐怖电影里的变态杀人狂在热身。

    目前来说,白澜还没有搞清楚这个幻境的目的是什么?他只觉得进入这个幻境后自己的神奇力量消失了,只剩下单纯的肉体力量,而且变得有些暴躁。

    作为一个经历了末世又见识过飞天遁地的神话世界的人,白澜觉得自己的心态已经很稳定很平和了,犯不上和这些幻境里的Npc计较。但是事到临头不由人,前两次出手时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难道说……白澜心里有了一个猜想,但是需要实验。

    他缓步走到一个穿着职业短裙的女人旁边,女人可能是被之前白澜的气势吓到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反抗,只是瞪大了双眼,张着嘴却喊不出一句话。

    白澜拖着女人走到前台附近,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在他印象里可是很风骚的一个人,几十个人的办公室里到处都是她与某某某有染的小道消息。

    放在一般女人身上,有这种传言都会反驳吧,但是这个女人她不会,她甚至会反问你一句“下班以后要不要来姐姐家里,姐姐家里有只会后空翻的猫哦!”

    刚毕业,热血方刚的白澜也挺向往甜甜的爱情的,哪怕是让他尝尝爱情的苦他也愿意,但是对这个女人,他是提不起任何兴趣的。

    但也是因为这个女人,眼镜男才开始不断的针对他。

    试想一下,一个风骚浪荡的美女,天天在撩拨你的心弦,你能忍住那种占为己有的冲动么?

    哪怕她根本就不属于你,可能你跟她的交集仅限于这间小小的办公室,但是某些男人杂糅了妒忌和占有欲的思想,让他们欲罢不能,乐此不疲。

    女人直到被丢在前台附近,才反应过来想要逃跑,她趴在地上,一串水渍顺着她裹了丝袜的大腿流了一地,她挣扎着想要逃离白澜。

    白澜嫌弃的看着女人,这么没有公德心的么?竟然随地大小便。

    他试着朝门口走几步,确实要比之前轻松一点,他的猜想似乎是对的。

    女人顾不得地上的肮脏,将水渍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只为远离白澜。

    白澜提着女人的套装衣领,那两个露出一大半的大白兔被挤压变形,散发着诱人的气息,但整个办公室目前无一人有心思欣赏这样的美景。

    他将女人拖回前台,进一步验证自己的想法。

    “啪”

    一个巴掌打在女人脸上,女人那张涂抹了大量化妆品的脸顿时高高肿了起来。女人一口血水吐在了地上,一阵细微不可察觉的能量波动隐隐浮现,引导着血水里的血液汇聚成一个小球浮现在两扇玻璃门前。

    “咦?竟然还有阵法?”白澜好奇的看了一下血球,发出一声惊叹。

    没经历过末日的同事们现在彻底觉得白澜疯了,无故打人,还念叨着什么阵法啥的,真当现在是灵气复苏时代么?

    提前拨打了叔叔和白衣天使电话的女同事,这会儿焦急的攥着自己的手机,左等右等等不来她想要的结果。

    白澜将女人扔在一边不管了,径直走向办公室里的休闲区,那里平时会放一些零食饮水机微波炉啥的,方便白澜他们这些吗喽就地解决吃饭问题,吃饱喝足再接受资本家们的盘剥。

    当然,休闲区里有一个白澜想要的东西,他翻箱倒柜了一下,找出了那个铝制的贴着一个红十字的标志的箱子——临时医药箱。

    他打开医药箱,里面的药物基本没有了,总有些贪得无厌的人将公变私,偷偷拿走了药箱里的东西。

    不过他需要的东西还在,一卷纱布和一盒创可贴。

    白澜将纱布和创可贴拿在手里,又顺便从就近的工位上拿了一把美工刀,然后慢悠悠的走回前台处。

    他扬了扬手里的东西,笑眯眯的说到:“很抱歉,让大家受惊了,现在我们来玩一个小游戏,认真遵守游戏规则的人可以活命哦!”

    白澜的神态在其他人眼里不啻于一尊恶魔,什么样的游戏需要用到刀子和纱布?缅北传过来的小游戏么?

    所有人你推我我推你,尽量将自己藏在别人后面,生怕自己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看来大家不是很配合嘛,那我可就要随机抽取了啊!”白澜的声音就像一把重锤,狠狠的砸落在所有人的心头,紧张压抑的气氛让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挑兵点将,谁和我去打仗……”白澜俏皮的唱着小时候的儿歌,手指则在人群之中乱点,每指到谁,就是一阵骚动。

    很快,第一个人选出来了,这个人是白澜同一工作小组的,平时沉默寡言,只有发工资那两天才能看到他露出一丝笑脸。

    白澜也很无奈,这可不是他欺负老实人,实在是其他人将这个人推出来挡在了大部分人前面。

    这个男人三十来岁,上有老下有小,供着房子养着车,是那种大公司都需要的高级吗喽。干最多的活,挨最多的骂,拿最少的钱,他们很清楚,这个男人离不开公司,一旦离职,所有的压力一瞬间会将这个男人压死。

    白澜朝木讷的男人挥挥手,让他过来,男人神情麻木,脚步却没有停,走到白澜身边的时候他抬头看了一眼白澜,眼里有羡慕和敬佩,曾几何时他也想将那个矮胖男人打一顿然后辞职,但是一家子张着嘴等他的工资又让他忍了又忍。

    白澜能想到这个男人想说又没说的话,但是为了离开这个鬼地方,他还是将美工刀递给了男人。

    男人接过刀,一脸的茫然,不知道白澜是什么意思。

    白澜示意男人在手腕上划一刀,男人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澜,这是让他死么?但是他没从白澜眼里看到退让之色,他只好无奈的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刀。

    可能是还有求生的欲望,男人第一刀划得很轻,也就刚刮破点油皮,几颗血珠渗了出来,然后以一种反重力的方式径直飞向玻璃门,融入到之前的血球里。

    白澜看的有些入神,什么样的阵法需要血液来驱动,留声珠里的声音听着阴恻恻的,一听就不像什么好人。

    在白澜沉迷于阵法变化时,眼镜男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他眼镜碎了一边,另一边歪歪扭扭的挂在耳朵上,半边脸肿着,血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充满血丝的眼球死死盯着白澜。

    当众被羞辱了的眼镜男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他要报复,他要杀了白澜。

    眼镜男恶向胆边生,抄起了一把椅子就向白澜走去,其他人都屏息敛声,他们虽然也挺讨厌眼镜男的,但是他此时做的事情对大家都好。

    离得很近了,眼镜男高高扬起了椅子,瞄着白澜的后脑勺就要砸下。单看那气势,要是给他砸实了,白澜不死也得昏。

    可惜的很,白澜不是那个职场小白了,办公室里发生的每一件事他都用余光观察到了。美工刀的刀片又被他推出一截,然后蹲在地上横移一步,将美工刀放在地上用手扶住。

    眼镜男用力过猛,白澜一动他心头一惊,脚下的动作一滑,整个人就扑倒了,不偏不倚,他的脖子刚好抵在了美工刀上。

    “嗬嗬嗬!”

    美工刀划破了眼镜男的气管,他艰难的呼吸着,眼神好像要将白澜生吞活剥,但是血流如注,他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