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水深不知几何

南风回暖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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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雁笙自然也看不上安家嫡出那两姐妹。

    安璃月实在蠢钝如猪,安明雅倒是会做人,不过她的目的性却太强,从来都是带着索取的目的与各家贵女相交,但谁也不是傻子,如何能看不出来?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倒是这个安如是,她瞧着倒有些不一般的……

    张雁笙咬了咬唇,不禁想起一些往事。若是从前的她,自然不会想到办个什么筵席还要请些在各自家中地位不高的庶女。可如今,很多事和从前不一样了,尤其是安如是,她将来……

    “……雁姐姐是在想着哪家郎君呢?想得如此入神了……”

    安璃月看她竟陷入沉思,以为是她也不欲与安如是那个贱婢生的女儿交往,便立即掉转话头打趣起她来。但在座的世家子女都知道,户部的张大人教养出的女儿高贵大方温柔娴雅,早就被当今的帝君——秦锐真定了下来,若说是将来可能荣登后位也是不为过的。安璃月说那些也不过是为打趣她罢了。

    张雁笙此时也回过神,娇嗔了一句;“月妹妹说什么浑话,妹妹再这样,姐姐就走了……”

    说完便一撩裙摆,作假意要走的模样。

    安璃月也便顺着她,伸出手去扯张雁笙的衣袖,安慰道:“我的好姐姐,哪里就能真的同妹妹置气了?雁姐姐疼月儿还来不及呢……”

    安如是看着他们两个一个作势要走一个佯装去拉,不禁觉得好笑。张雁笙的样子早已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她根本不待见这个安家的二小姐,安璃月倒是没什么脸皮,也不懂得看人脸色的。

    想必大夫人,也没对她这个草包一般的二女儿有多少信心了。反之,这恐怕也是大夫人爱女之情吧,一无所知便没什么可苦恼的,将来无非是配哪个家世不错的少爷,无病无灾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而安明雅,大约大夫人是想让陆浅之接安辅序的位子……

    而安醇孝,即便要做官,按本朝律例也是接不了安辅序的班,不过就算从芝麻小官做起,按她姜氏从前在朝中举足轻重的地位,要把她的儿子举荐到一品大员的位置上,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她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可惜世事未必尽如大夫人的意,也未必如安如是的意……

    张雁笙此时也同安璃月闹够了,便举着茶杯来敬安如是,“叫妹妹见笑了,不知妹妹怎么称呼?”

    安如是也忙举起面前的龙泉青瓷道:“多谢姐姐抬爱,小女名‘如是’。便是‘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的如是。”

    张雁笙笑道:“今日见到如是妹妹,方知什么叫做一见如故,雁笙这便以茶代酒,敬如是妹妹。”

    两人相视而笑,一齐举杯喝下了杯中碧绿的茶汤。

    张雁笙在她们那一桌寒暄了一会儿后,便离开去招呼别家的小姐了。她离开许久后,安如是仍想着,如果她能够阻止的话,希望这一次,能救张雁笙一命……

    安璃月在一旁瞧着,酸溜溜地道:“就你这样身份低贱的庶女,雁姐姐不嫌你没见识倒是雁姐姐有肚量,否则怎能让你到这样的场合,这里坐着的哪一个不是有身份的世家小姐,你这样的能有这么一回与我们同桌而食,回去该谢天谢地了。”

    安如是也不多搭理她,料想这样的场合,若安璃月脑子没什么毛病的话,是万万不会与她闹开的。

    沉吟半晌,才说道:“姐姐这样同妹妹说话倒是没什么,只是陆家公子还在场,姐姐倒不怕声儿再扯大些,让陆家公子听去了闹什么笑话?”

    安璃月听得此话,忙闭了嘴,眼睛不由自主地向陆浅之的方向看去,却见陆浅之正巧也看过来,紧着抓了个瓷杯在手中佯装饮茶饮得正陶醉。

    陆浅之自然是恰巧视线转过去看了她们这个方向,却不是看安璃月,只是禁不住瞧安如是,倒让安璃月误会了以为是在看她,装了半天的乖巧。

    安如是暗笑,这么看,事情倒是正好向着她预料的方向发展了。

    此时,在宴席的某个角落,却有一行人在看着安如是。

    正是秦锐真和他身边的两个青年。

    “公子倒有闲情来赴这样的宴,难不成是看上了哪家小姐?要一块儿聘回去?”白衣青年边说着边举起竹箸,伸向面前放着的菜肴。

    青衣青年伸手拍掉白衣青年手中的竹箸,道:“公子面前,休得这样无礼!”

    白衣青年抚着被拍打的手,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却听秦锐真道:“白毅白青,你们不必拘谨,当下我只是‘甄公子’,你们陪朕……陪我来赴这小宴,不必讲究什么礼数。”

    白衣青年听了一脸得意,换了一双干净的竹箸夹菜放进嘴里,道:“公子,您若是要姑娘,全天下的姑娘还不任您拣选,还恐怕入不了您的眼。京中这么些贵女,您还有什么样的没见过?她们在您面前,还不都像那乖顺的小白兔一样,见了您连眼皮都不敢掀起来,唯恐触怒了天颜呢……”

    秦锐真却举起手边的玲珑斗彩白瓷酒杯饮了,道:“我却不想要什么小白兔,倒是对那小狐狸……有些兴趣。”

    白衣青年忙接到:“公子要狐狸还不容易?甭管您要白狐还是红狐,都包在我哥手上,让他给您猎来就是!”

    青衣青年提起剑鞘便照他的头敲了下去,面上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公子说的不是狐狸……罢了,你这脑子同你说什么也是没用的……”

    白衣青年面带委屈地揉了揉脑袋上被敲红的地方,扁着嘴道:“是公子说的小狐狸嘛……难道,公子说的这个‘小狐狸’不是那个‘小狐狸’?”

    秦锐真勾起嘴角,笑容里微带了一丝邪气。他也不答话,由着白毅和白青吵嘴,只看着亭子那一边的安如是。

    这只小狐狸,总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